从“万众所归”到“人设崩塌”，石达开无法对其出走自圆其说，注定他是个失败者。太平天国将士抛弃石达开，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一、脱离太平天国前，石达开形象堪称完美，人缘很好

【资料图】

单纯看前期表现，翼王石达开给别人的感觉就是“完美”形象，他文武双全，大公无私，具有自我牺牲精神，是农民起义首领的典范。

1850年秋，金田团营期间，石达开号召贵县拜上帝教参加起义，得到了5千多客家人的支持，旋即参加金田起义。起义之初，太平军包括家属才2万，石达开却带来5千，可知他人缘之好。

石达开带来的股份，不只是军队，还有丰厚的家产。太平天国本着按需分配的原则，实行“圣库制度”，韦昌辉、石达开等“富户”做出表率，捐出所有家产与资源，起到示范作用。

金田进军途中，石达开由于之前跟“天兄”萧朝贵有点矛盾，故而没得到重用，对军队的影响有限。但是，石达开也愿意服从指挥，且带来股份众多，是洪秀全拉拢的对象，故而得以册封翼王，寓意“羽翼天朝”。

1852年10月，萧朝贵阵亡长沙，石达开得以崭露头角，他率兵渡过河西，夺取战略要地，为突围做了准备，一战成名。此后，石达开连克岳州、武昌、安庆与南军，为进军江南做出重要贡献。

定都天京后，太平天国旋即东征、北伐、西征，全面与清朝交战。石达开负责地方工作，经营西征打下来的领土，后则率兵参战，相继击败湘军、八旗、绿营。

1854年4月，林绍璋瞎指挥，2万太平军覆没，湘军夺取岳州、武昌。曾国藩旋即东征，在田家镇、半壁山击垮秦日纲的10万大军，抵达九江城下，西征第一阶段成果几乎丧失殆尽。

受命于危难之际，石达开从南京前往湖口督师，率6万兵马死守要塞，并寻找破敌之策。湖口之战、九江之战，曾国藩战败，两次投水自尽未遂，太平军转入反攻，第三次攻克武昌。

1855年，石达开率兵西征，转入江西作战，夺取8府47县。樟树镇之战，石达开全歼曾国藩部湘军主力，将曾国藩围困在南昌。接着，石达开率兵返回南京参战，摧毁“江南大营”，太平天国达到极盛时期。

西征以来，石达开多次击败强大对手，挽救颓败的局势，其表现出来的军事能力令人敬佩。此时。石达开就是太平天国的“战神”，在军中威望很高，他是太平天国走向胜利的希望。

1856年，天京事变爆发，石达开再一次赢得“名誉”。根据李秀成《自述书》所言，天京事变，是洪秀全、韦昌辉、石达开三人一起策划，只杀杨秀清兄弟三人即可，其余不能多杀。

石达开参与天京事变，但本人并未到场，且自己的家人也遭殃。事变期间，石达开在湖北洪山，没有亲自操刀，韦昌辉成了替罪羊。石达开回京斥责韦昌辉，又占据了道德制高点，故而威望很高。

1856年12月，石达开回京辅政，虽说强迫洪秀全杀了秦日纲、陈承瑢，但石达开有自己的理由，且将士也痛恨秦日纲、陈承瑢。如此，石达开即便杀了这两位大臣，将士们也可以理解。

回京辅政期间，石达开勤勤恳恳，努力工作，力挽狂澜于既倒。洪秀全册封两位草包兄长为安王、福王，用来制衡石达开，群臣也是意见不断。后来，石达开一怒之下跑去安庆，大臣们也都理解。

总体来说，石达开外出单干之前，虽说有瑕疵，但整体形象完美，且战功非常显赫，故而威望高、人际关系很好。但是，接下来的单干，石达开不能给将士们一个充足的理由，人设崩塌，人缘更加差。

二、外出单干，无法自圆其说，人设走向崩塌

1857年5月，石达开前往雨花台巡视军队，旋即悄悄离开南京，带着数千兵马抵达安庆。一路上，石达开发布“五言告示”，号召天下兵马追随自己，一起创业。

离开南京，还不足以导致“人设崩塌”，毕竟石达开也没说要脱离太平天国，大家认为石达开可能在安庆驻扎，尽量避开与洪秀全的矛盾，他还是心系太平天国的。

如果石达开留在安庆，以这里为大本营，效仿尔朱荣、刘裕的故事，他就足够完美了。可惜，石达开接下来的一系列操作，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人设就此崩塌。

闻知石达开从京城离开，洪秀全惶恐不安，赶紧废了洪仁发、洪仁达两位草包兄长的“王爵”，并派遣使者去安庆劝说，还带着群臣的联名签字的“求情表”，希望石达开能回来。

洪秀全使者的到来，前后十几波，石达开除了拒绝，就是截杀。愿意跟着自己创业的人，石达开欢迎，跟他闹意见，则派兵截杀。再则，群臣的“求情表”，石达开并未瞧一眼，直接无视。

洪秀全跟石达开闹矛盾，彼此关系合不来，但“群臣”跟石达开没仇恨，也没对不起他的地方，为何无视大臣的“求情表”呢？石达开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让人望而生畏，也开始怀疑他出走的真正原因。

石达开想单干，理由是：“受不了洪氏兄弟掣肘，不想与他们闹矛盾，防止天京事变再次出现。”此时，洪秀全已经妥协，且石达开大权在握，如果留在安庆督师，绝对不可能出现事变，但他并没这么做。

石达开标榜：“追随本主将，可以建功名。留在太平天国，也能继续杀敌”，将士们可以自己做出选择。但是，石达开果真做到了吗？答案是否定的，石达开见死不救，对不服从自己的人，丝毫不讲情面。

林启荣，太平天国悍将，攻防兼备，是九江守将。1855年，林启荣与石达开并肩作战，赢得九江、湖口大捷，击败了湘军主力，西征转入反攻。曾经的革命友谊，在现实利益面前，也是不堪一击。

胡林翼、李续宾围攻九江，截断粮食运输线，林启荣处境很艰难。为此，林启荣两次向石达开发出求援信号，使者近乎哀求地说：“九江危难，随时不保，希望翼王能发兵救援。”

石达开坐镇安庆，手中兵马十万，是一支劲旅，且与九江近在咫尺。但是，石达开没有救援林启荣，而是坐视他败亡。林启荣的使者大怒：“翼王气量太小，无非就是怨恨他不跟你单干”，旋即拔剑自刎。

林启荣使者拔剑自杀的那一刻起，石达开的人生走向崩塌。石达开是战神，是太平军的希望，但太平军将士遇到危险，他居然见死不救。石达开有私心，且赤裸裸表现出来，寒了广大将士的心。

离开洪秀全，本就是“不忠”，看见队友遇到危险而不救援，是为“不义”。石达开如此操作下，愿意追随他外出的将领，尤其是一流名将，几乎没有。

天京事变后，太平天国名将系列，以韦俊、黄文金、林启荣、吴如孝、陈玉成、李秀成、李世贤能打，却没一人愿意追随石达开。悍将赖裕新，原先就是石达开的部将，且瑞州基地丢失，才愿意跟着出走。

随着人设崩塌，石达开单干之路也不顺利，连三流将领都打不赢。1857年8月正式带来离开安庆，石达开在江西就遭遇失败，他孤军奋斗，没有得到战友的支援，旋即跑去江浙。

衢州之战，石达开再一次受挫，被拖在城下三个月，损失惨重。清军云集，石达开为避免被合围，转而进攻福建，试图夺取杨辅清的领地。结果，杨辅清离开福建，投奔洪秀全；石达开守不住福建，又跑回江西。

1859年初，石达开在江西定下目标，就是夺取四川，效仿刘邦、刘备。目标远大，但眼高手低，石达开中途停下来进攻宝庆，浪费了3个月。湘军增援后，石达开被反杀，逃入广西，狼狈不堪。

广西，金田起义的始发站，石达开回到了原点。此时，石达开的威望已经跌落谷底，没人相信他能打赢清军。为此，将士们纷纷表示：“拥戴翼王回京，向洪秀全认错，继续抗清。”

石达开不想回京，也不愿意认错，并想办法阻止将士们北上。蔡次贤，太平军悍将，在广西号召兵马北上，石达开派张遂谋将其剿灭。将士怒不可遏，认为翼王已经彻底变了，不再是从前“爱民如子”的翼王了。

1860年7月，彭大顺、朱衣点、童容海、汪海洋等70多位将领，带着20多万“杂牌军”分批北上，宣布脱离石达开。这数十万人，后来几乎都参加李秀成军团，在东征江浙中立下大功，封侯拜将。

数十万兵马北上，史称“义军东还”，这是石达开人设彻底崩塌的标志。石达开对其外出单干，无法自圆其说，从“万众所归”到“树倒猢狲散”，太平天国抛弃他，连招呼也不打一声。

参考书目：《太平天国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