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按】到昨天为止，有关上半年的《俄乌战争进程》部分，从《有关俄乌当前战事的一些异常情形》到《俄军开始进攻利西昌斯克》共12篇，就刊发完毕。今天开始续发《重塑国际战略格局》部分，其中已发表的篇目将不再重复。

(相关资料图)

浅析普京这次对乌“特别军事行动”的目的

——是战争，还是特种警察行动？

2022-03-02

2月21日，俄罗斯联邦正式宣布承认原乌东顿巴斯地区两个亲俄州为独立国家，并与之的政治载体（卢甘斯克人民共和国和顿涅茨克人民共和国）签署了“友好互助条约”及相关总统令。在普京在随后发表的电视讲话中，数罗了“乌克兰的十宗罪和北约的七宗罪”（1）。

2月24日清晨，“已经没有其他保家卫国的方法了”的普京总统，再次“就顿巴斯局势和其他涉及俄安全的问题”（2）发表了电视讲话。他宣称，在苏联解体后已经“接受了新的地缘政治现实”，然而却被“曾向俄罗斯作出绝不东扩承诺”（3）这个以美国为首的国家军事联盟（北约）一次次“无耻的欺骗、谎言，亦或是施压与恫吓”，已经从苏联解体中深刻认识到“权力和国家意志的瘫痪是走向全面倒退和瓦解的开端”并坚信“真正的力量在于正义和真理，而正义和真理在我们这边”（4）的俄罗斯，将在乌克兰展开一次“特别军事行动”。

俄军随后进入乌克兰，2022年春季俄乌战争正式爆发。

作为对国际政治孤陋寡闻的局外人，在这里只想谈一谈当前俄罗斯在乌境内的军事行动。

在今天，任何一场现代战争的目的都是有限并且明确的。

那么，这场俄对乌的“特别军事行动”将要达到什么目的呢？

克里姆林宫宣布，“此次军事行动的目标在于保护那些八年来一直遭受基辅当局欺凌乃至种族灭绝的人们。为此，我们将致力于乌克兰的去军事化和去纳粹化，并将那些对包括俄公民在内的平民犯下无数血腥罪行的分子绳之以法”（5）。

据此，普京发起这场“特别军事行动”的具体行动目标有两个，即乌克兰的“去军事化”和“去纳粹化”。这种提法在国际关系中是前所未闻，然而却颇具时代内涵的。个人理解：

（一）所谓的“去军事化”，并非连乌克兰警察的手枪都要收走，实际上就意味着要“解除”这个在苏联解体之后独立建国并已以宪法形式明确规定加入北约，要成为美国为首的欧美敌对势力直接推进到南俄“软腹部”前哨阵地的东斯拉夫国家的武装，迫使其至少不在美俄战略对峙中“选边站”，即奉行实质“中立化”新的国家对外政策，本质上也就将意味着过去那种性质的基辅政权必将更替。

（二）而“去纳粹化”应该主要针对源自以利沃夫、卢布林为中心的西乌克兰地区，如类似二战时的斯捷潘·班德拉、类似在推翻亚努科维奇那场“颜色革命”中对待“金雕”特种部队成员的暴力分子、类似目前的“亚速营”这样的乌克兰极端民族主义势力，从而清除现乌克兰政府的社会基础。

从战争爆发后一周的战况看，俄军的军事行为应该还算是比较克制的。没有如当年北约在塞尔维亚、美军在伊拉克针对非军事目标无差别地狂轰滥炸，没有如开战时一些网民想象中的那股“钢铁洪流”，也还没有看到类似在叙利亚出现的“白头盔”那种行为的出现。

在旁观者人看来，也许更像是边打边看、颇有控制节奏的一次“特种警察行动”。当然，这也与局外人在当今“混合战争”下，经济战、金融战、网络战环境中，对真实战况知之甚少、真假难辨，密切相关。

既然是战争并且一定要实现战争的初衷，如果没有在战场上取得压倒性的胜利将是不可想象的。然而，战后国际政治的历史同时反复证明，在核恐怖战略威慑下，二战之后的任何一场战争的根本性质，都只能是局部战争甚至仅仅是代理人之间发生的局部战争。即战争规模不可能太大，战争升级不可想象。

这里的“战争升级”特指核战争。当然，使用温压弹、“炸弹之母”之类的非“大规模杀伤武器”，不在此列。

至于战争的代价，那也许就只有对垒双方才最为清楚。

从当前的战场态势看，俄军已在乌克兰战场的东、北、南三个方向顺利实施战略展开。东线的顿巴斯地区（包括卢甘斯克、顿涅茨克和哈尔科夫）无疑将是其中的焦点，也将成为战争胜负手的象征。同时，俄军对乌克兰首都地区也已完成战略分割。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以克里木半岛为出击基地的南线俄军对第聂伯河口包括亚速海，也就是这个国家出海口地域的攻势。

个人判断，无论怎么个打法、持续多久、付出多大的代价，这场战场最终的可能结果将是，俄罗斯事实上重新控制以顿巴斯地区为核心、横跨第聂伯河两岸的原俄罗斯族传统居住区与前苏这个重工业基地，从而一劳永逸地解除南俄地区，尤其是塞瓦斯托波尔（俄第三个联邦直辖市）的地缘战略威胁。如果白宫逼迫得过甚，同时普京总统也不怕事大的话，估计敖德萨大概也不会落单。

请注意，这里所言的“事实上重新控制”并不一定就意味着军事占领，甚至建立一个俄罗斯控制的“新国家”。也并非类似一定会出现在冷战结束“两德合并”时，原东德属土以五个州（即勃兰登堡州、梅克伦堡－前波莫瑞州、萨克森州、萨克森－安哈特州、图林根州和柏林州）的形式加入联邦德国那样，现哈尔科夫、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扎波罗热、赫尔松、尼古拉耶夫、敖德萨等原苏联的“联邦主体”加入俄罗斯联邦的情形。

现在的国际政治，因为更多具有创新的方式而更加精彩纷呈，好似这个“特别军事行动”一般。

看过《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读者都应该知道，当年布琼尼的红色骑兵是怎样在这个“欧洲粮仓”的草原上，同“地主波兰”“彼得留拉匪帮”作战并建立苏维埃乌克兰的。而在二战中的苏德战场，格鲁吉亚裔苏军最高统帅斯大林指挥的数百万苏联红军，又是如何在1943年晚些时候开始的“十大突击”中，在付出巨大的牺牲之后，将希特勒的纳粹德军“南方集团军群”与其他战略集团，赶到额尔巴阡山口、波罗的海沿岸、巴尔干半岛、东欧平原，直捣法西斯主义巢穴，最终迫使那些战争元凶灰飞烟灭的。

初稿写于2022年3月2日

第二稿完成于同日，修订于3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