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有个视频刷屏，讲的是贵州黔南州独山县一度负债400亿。（今天我看到独山县政府的辟谣，说不含企业债务，政府负债135亿多。）

独山县是个小县城，原来还是个贫困县，户籍人口35万，全年财政收入10亿。

(资料图)

这个数字惊呆了我。我对400亿没啥感觉，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我唯一记得的是，去年超级对撞机的大争论。

2019年，在中国科学界，最大的事情就是中国要不要建超级对撞机的争论。支持方以高能所所长王贻芳院士为首，包括了两位菲尔兹获奖者丘成桐和威滕，甚至有已经去世的霍金，声势非常大。反对方以杨振宁为首，杨振宁是当今物理学家里面成就最高的人，他的话也不能不听。王贻芳和杨振宁分别在《知识分子》上写文，针锋相对，短兵相接。

这个科学争论竟然超越了娱乐八卦，成为2019年不论是物理学家，还是普通群众，都乐此不疲的讨论话题。我待的两个高知群，那段时间天天讨论。尤其一个物理群，火药味还挺浓。

作为吃瓜群众，看了很久，忽略掉技术，发现问题的关键是钱。这个对撞机（CEPC）周长100公里，耗资巨大。反方认为花1200亿不值得，会耽误其他的科研项目。正方则拼命解释，不需要1200亿，只需要360亿元。

去年的论战中，我印象最深的有一篇文章《杨振宁的最后一战》，97岁的杨振宁亲自披挂上阵，对抗全世界的科学界大佬，极为煽情和悲壮。

悲壮的不只是杨振宁，王贻芳更是。

王贻芳接受记者采访，说推动CEPC建设，是他在现在科学岗位上的最后一桩心愿。他说，做了CEPC，就尽到了责任了，但他有可能看不到它的重大科学成果，也没有机会在它上面做研究了。

CEPC按照规划，第一期到2030年完成，二期则要2040年才启动。而王贻芳已经56岁了，留给他的时间确实没那么多。

在2019年，王贻芳院士和陆锦标教授获得了2019年度未来科学大奖“物质科学奖”，俩人分享100万美元奖金。就在颁奖典礼上，王贻芳发表获奖感言时，就说把奖金捐出去，成立对撞机的促进基金。

各位看官，看到这儿是什么心情？王贻芳院士是不是很执着，很高尚，很让人敬佩？不过，感动之后，是不是还站在杨振宁一边，觉得不应该建，投资太大，收益太小？

我看了独山新闻后，突然觉得王贻芳院士好笨啊。这么简单的一件事竟然干不成。王贻芳接受采访时，特别爱跟人算账，360亿元包括了什么什么，占全国GDP的十万分之多少多少。

杨振宁先生也是个土老帽，他一直在说，200亿美元太多了，他生怕中国被世界上其他的科学家骗了，进了一个资金大窟窿。

哎，王贻芳院士真的太认真，对于有钱的人来说，讲那些数字太枯燥，没有吸引力，他们需要的是一个未来的图景。独山县建水司楼、万户水寨、大学城等等，这些项目在科学家眼里一看就是没有前途的。贵州一共才一所211大学，贵州大学，哪里可以建大学城？哪里有这么多学生跑到那么偏远的地方去读书？水司楼虽然建的不错，但跟贵州其他五星级旅游景点相比，什么都不是啊，它竟然花了2亿元。

可是，独山县的前任领导竟然搞到了钱，建了起来。这个能力比王贻芳院士强太多了。而且，据说这钱还不是从银行贷款的，据说是从有钱人手里借的。看来有钱人的财富超出想象，杨振宁先生out了。

说真的，从商业上来讲，CEPC如果找到一个好的操盘手，绝对比独山县项目靠谱太多。世界上最大的对撞机，这个每年就能吸引不少游客。

天眼FAST也落户在贵州。天眼建造一共花了10亿元。但现在天眼所在的平塘县成为了科技旅游基地，科普教育基地。我看新闻，在2017年上半年，旅游总收入就有46.23亿元，接待游客有500多万次。

想起了天眼之父南仁东，更是一曲悲壮的战歌。国际天文界从1993年提议这事。南仁东从国外回国，推动天眼的建设，他游说了14年，到2008年，国家发改委同意立项，2011年正式开工。南仁东奋斗了23年，2016年天眼建成。

南仁东2017年去世，为天眼耗尽心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很多报道都说南仁东像个老农民一样。一位科学家为了尽可能省钱，可不就是如此？从王贻芳捐钱也可以推断出南仁东也差不多。

在70周年庆前夕，南仁东被授予“人民科学家”荣誉称号。人民科学家一共只有5人，其他4人是：叶培建、吴文俊、程开甲、顾方舟。这个至高荣誉与其说是表彰南仁东的贡献，不如说表彰南仁东的牺牲精神。

CEPC的规模比天眼还大，不论是知名度，还是能吸纳的人，肯定比天眼要多。很容易成为一个旅游景点。而且，这个旅游景点是长盛不衰的。只要它上新闻，有新的成果，就是相当于打旅游广告。这应该不会赔钱。而且，这么多人，可以弄一个科技小城，或者开办几个研究所。

科学家们的思路也许不太适应现在的经济社会。也许科学家们需要一个合适的操盘手，能营销这件事，让民间资本出钱，也许就能干成了。

大家觉得如何？王贻芳院士真的需要考虑一下操作方式。在不需要花国家钱，或者不太多的情况下，我相信每个人都乐意看到CEPC在中国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