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丨枫叶君

来源丨枫叶君评（fengyejunp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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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俄罗斯卫星通讯社在其网站上发布了一段28秒的短视频：普京总统自己驾车行驶在夜晚的大街上。消息的标题是：普京驾车行驶在马里乌波尔大街上，无车队伴随。

吸睛的是“无车队伴随”。要知道，马里乌波尔在国际承认的俄罗斯领土范围之外，是一座乌克兰城市——当然，在去年9月四地举行入俄“公投”后，这座曾因抵抗俄军而闻名世界的城市已经“属于”俄罗斯。

确实是自驾。这说明普京自信，不担心某个街口会突然窜出几个当地的瓦尔特游击队。

克里姆林宫新闻发言人佩斯科夫对媒体说，普京总统上街没有影响当地交通。

“没有浩浩荡荡的总统车队……车辆在马里乌波尔行驶。总统驾车驶过城市。”

佩斯科夫说，汽车在相应的路牌标志处都会停下并让路，完全遵守交规。“由于这是计划外活动，所以没有阻碍任何交通。”

普京周六访问了克里米亚，庆祝这个半岛成为“俄罗斯领土”9周年。在访问结束最后一刻，临时决定乘直升机前往去年5月被俄军占领的乌南部港口城市马里乌波尔。

个性归个性，但是，对普京这样的威权体制领导人，有个小问号得有：不会是摆拍吧？

其实，普京自己驾车很正常，对于时不时光膀子骑马、下湖摸鱼、开微型潜艇、驾驶战斗机的普京来说，这都不是问题，当初克里米亚大桥落成时，普京就曾驾驶一辆国产卡玛斯卡车通过大桥。

问题在于，真的“无车队伴随”吗？

如果是，那说明不仅普京胆大，而且俄罗斯安全部门更是胆儿肥。从视频中可以看到，在2秒至3秒处，有一辆载重卡车从普京车前驶过；在5秒处，又有一辆建筑铲车在车的前方左拐。用阶级分析的方法估算，万一这两辆车中哪一辆里藏着个坏人，此行恐怕就要出大事儿。

当然，我们很可能小看俄罗斯了，暴露了自己的浅显，对普京的过人胆识和他在马里乌波尔干群关系中的坚实地位估计不足。也许，人家就这么自信，实景实拍，轻轻松松逛了趟街。尽管半年前，这座运送小麦和玉米的港口城市在俄军和乌军的争夺战中被炸成一片废墟。

佩斯科夫说，“这一切都是临时起意”。普京在马里乌波尔还参观了当地的一个剧院，并和几名当地居民进行了交谈。

不过，不管怎样，这次夜间“无车队伴随”的自驾还是展现出了普京的行事作风，对内是“我就是定心丸”，对外是“你们拿我没办法”。

应当说，俄军打得并不好，从去年9月在乌东遭遇多场败仗后，一直没再有明显战果。围攻面积并不大的巴赫穆特已有数月，在得到瓦格纳集团助攻下，俄军虽然声调很高，但迄今也没有真正拿下这座矿业小镇。乌军目前仍在西部苦苦坚守，虽然形势严峻，但通往西部的通道仍可以向乌军提供补给。

普京这次前往克里米亚，尤其是访问曾被示威俄军胜利象征的马里乌波尔，无疑具有为俄军鼓舞士气的打算。这是普京自去年2月24日发动对乌战争以来首次进入乌克兰视察俄军占领区，也是战争爆发一年来普京离前线最近的一次。

得佩服普京的胆量。对于老特工来说，没有人真会相信情报工作的万无一失。能去马里乌波尔，光自信不够，更需要胆量。而普京深信不疑的正是这个：胆量够大，就能吸粉。

仗打了一年，谴责和国际制裁招来一堆，乌克兰人对俄罗斯的愤恨更是与日预增。但是，普京似乎没有不适，视察完克里米亚又奔马里乌波尔，可以说哪儿疼往哪儿扎。

乌克兰人对普京的行程进行了连珠炮似的痛批。乌克兰国防部在推特上写道：“像盗贼似的，普京在暗夜掩护下访问了乌克兰的马里乌波尔。首先，这样更安全。而且黑暗可以让他凸显想要展示的，让这座被他的军队完全摧毁的城市和少数幸存居民免于被外界窥探。”乌克兰总统顾问波多利亚克的推文更尖刻：“罪犯总是会返回犯罪现场……马里乌波尔数以千计家庭的杀人凶手前去欣赏这座城市的废墟和坟墓。玩世不恭，而且毫无悔意。”

除了给俄军打气和在乌克兰伤口上撒盐，马里乌波尔夜晚自驾传出的另一个信息是，普京并不拿几天前的逮捕令当回事，按照美国之音的说法，克里姆林宫“藐视了”国际刑事法院的这纸决定。

近两天，西方国家纷纷对这项针对普京本人的最新决定作出反应。当记者问到普京是否应以战争罪受审时，美国总统拜登回答道，“他显然犯下了战争罪行。”并认为，国际刑事法院的决定“合理”。法国外长科隆纳则表示，“这一决定极其重要，因为它意味着任何对战争罪及危害人类罪负有责任的人都将被追究责任，无论其地位或级别如何。”德国司法部长布施曼在接受德国《图片报》采访时明确表示，如果普京进入德国领土，国际刑事法院对他发出的逮捕令将被执行。

然而，普京去到马里乌波尔——尽管是趁着夜色——已经表明他并无惧怕，原因很简单，手握权力，有世界第二强大军队保护的总统，还会惧怕法院和警察吗？

但是，法律上的回答恐怕不这么简单。德国国际法学者马塞尔·考认为海牙的逮捕令是“一项严厉措施，具有深远的法律意义，而且，就普京的行动自由而言具有实际后果”，因为世界上三分之二的国家都受《国际刑事法院罗马规约》约束，包括所有欧盟成员国。无论如何，很大的可能是，普京今后或许永远无法踏上西方的土地了。

周日晚间，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在对全国发表的例行电视讲话中提到了逮捕令，说，“这是一个转折点”，“一个历史性的决定，历史责任将从这里开始。”

3月17日，乌克兰外长库列巴在接受BBC采访时说了一段意味深长的话：乌克兰将记住谁支持了我们。而那些“虐待乌克兰”的国家将在战争结束后被追究责任。

他指出，"如果世界上有人认为，这个或那个国家在历史的至暗时刻对待乌克兰的行为方式在塑造未来的关系时不会被考虑到，那只能说明这些人并不懂得外交是如何运作的。”

乌克兰战争已经在联合国的投票表决中有了评判。普京并没有被世界孤立，但却遭到了几乎所有发达国家的一致反对，也受到了大多数重要国家的疏远。俄军依然不失为强大，普京也在过去一年里努力保持淡定。尽管艰难，但这位政治强人如同演员郭达在喜剧小品中说过的那句台词：“你看，我不哭，我还笑咧。”

实话实说，对眼下的普京来说，每一点外来支持和慰藉都无比珍贵，即使一根稻草，也能找到抱着滚木的感觉。他想听到些什么。中国人经常扒着窗口喊的那句口号叫什么来着？对，“某某，加油！”现在，这句话对普京来说无比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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