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 | 微信公众号“丁香医生”

作者｜丁香医生

【资料图】

时间刚刚进入 2023 年，在经历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年末之后，很多人已经从新冠感染中康复，各地热闹的跨年活动甚至让人有种重回 2019 年末的错觉。

不过，还有些消息的传播让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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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BB.1.5？这又是什么新毒株？又会重创我们的健康吗？

XBB 是奥密克戎重组变异株

我们常说的「阿尔法」「奥密克戎」和「BA」「XBB」，是新冠病毒两种不同的命名方式。特别重要的变异会被赋予奥密克戎这样的希腊字母命名。其他众多变异只拥有各自的标准字母数字命名，比如 BA.2.12.1、BA.5 等。

字母 X 开头的变异株，代表两个不一样的病毒分支发生了重组。XBB 就是奥密克戎 BA.2.10.1 和 BA.2.75 的重组体，XBB.1.5 是基于 XBB 的变异。

XBB 最早于 2022 年 8 月在印度被识别发现。它并不是第一个奥密克戎重组体（第一个叫 XA），但确实是目前最为活跃的重组变异株。

XBB 在奥密克戎体系里的位置和具体变异结构

图片来源：参考文献 8

早在 2022 年 10 月，世卫组织（WHO）就曾召开会议，商讨是不是因为 XBB 重组变化较大，要给出一个特殊希腊字母命名来彰显其重要性。不过最后结论是：

XBB 是一个值得关注的变种，具有很高的再感染和疫苗免疫突破潜力，但目前为止还没有流行病学证据表明 XBB 与其他奥密克戎亚系相比具有更大的风险，所以仍将 XBB 视为奥密克戎的一部分。

XBB 毒株正在海外广泛传播

国内也已经出现

WHO 之所以重视 XBB，是因为当时新加坡出现 XBB 大流行，最多占到了毒株的 77%，成为新加坡第三波奥密克戎疫情的主要凶手。

图片来源：新加坡卫生部

最近美国的流行毒株，也快速更替为了进一步变异的 XBB.1.5。最近一周感染的四成是 XBB.1.5。

图片来源：美国 CDC

XBB 系能笑傲于几个国家，关键是拥有超强的「免疫逃逸」能力。

啥是免疫逃逸？

人体因为疫苗接种和一次次感染，会对新冠病毒具备一定的免疫能力。厉害的变异必须要能逃过这些免疫，才能存活下来造成流行。

抗体水平是衡量免疫能力的一种方式。来自北京大学曹云龙教授团队的数据显示，对于接种过疫苗，甚至感染过的人，抗体中和 XBB 的能力很差。

新加坡过去的 XBB 感染中，大概就有 23% 是再感染。

图片来源：Yunlong Richard Cao@Twitter

几种 XBB 再做内部比较的话，XBB.1.5 还要比 XBB 更厉害一点儿。

中国现在也发现了这个变异系列。

GISAID 网站能看到国内新冠病毒测序上传结果，已经有少数 XBB 被检测到了。

图片来源：https://gisaid.org/

其中倒三角就是 XBB.1。能看到蓝色的上海上传数据里有少数倒三角图形，也就是测序测到了 XBB.1。但 GISAID 并没有全部的测序数据，上海之外的其他地区，也有存在 XBB 的可能性。

中国已经有了 XBB。鉴于 XBB 的免疫逃逸特性，确实需要在公卫层面加以重视。

但对于我们每个人来说，不必害怕。有或者没有 XBB，你感染的是或者不是 XBB，并不会有什么太大影响。

XBB 的高免疫逃逸

在中国未必更有竞争力

中国的第一波感染不会因为 XBB 的加入而有明显不同，不用担心短期内出现新的感染高峰。

能引起大流行的奥密克戎变异株，都是基于「免疫逃逸」：

人体在疫苗和一次次感染下，建立起了针对新冠病毒的免疫网络，对很多变异株都有防御能力，大量的变异还没有引发传播就被限制住了。

但总有些病毒的变异，恰好满足网络中的「漏洞」，能钻空子逃过免疫系统的防守，从而引发大范围的感染和传播。

每个国家的人，因为不同的疫苗，感染过不同的毒株，会拥有不同的免疫状况，各地钻出漏洞的流行株也会不一样。

无论是新加坡的 XBB 还是美国的 XBB.1.5，都是在当时、在该国特定的免疫环境下，逃逸出来跑赢了其他变异株。

如果换个地方，换个时间，人群的免疫状况不一样，所谓的「优势」变异株不一定能逃过免疫防御，也可能会败给其他变异株。

比如美国并没有被新加坡大流行的 XBB 困扰，而是直接开始了 XBB.1.5。

感染 - 免疫 - 找到漏洞 - 再感染 - 新免疫……人体与病毒变异是一场攻防战。某一地区某毒株大流行不意味着它最强大，而是曾经的感染，让人群建立了对既往变异株的免疫，而某毒株恰好在一部分人中，找到了新的免疫漏洞。

对于中国来说，我们没有因为过往感染建立的免疫，疫苗时间也可能比较久了，不管哪种奥密克戎，不用「钻空子」都可能快速传播。

这种免疫环境下，XBB 系列不一定比别的毒株更有「竞争力」。

XBB 仍然归属于奥密克戎

致病能力跟其他变异没有差别

世卫组织目前还是判定 XBB 系列属于奥密克戎一部分，意味着 XBB 在免疫逃逸能力方面内卷得厉害，但最终导致的致病结果是趋同于一致的。

奥密克戎时代，随着主要毒株的变化，各个国家和地区经历了一波又一波的感染。

但不管是感染后轻症的症状困扰，还是重症率、病死率并没有明显变化。甚至得益于疫苗和治疗的不断进步，疫情每一波影响的逐渐减弱。

还是以新加坡为例，去年 10～11 月这次 XBB 疫情高峰，带来的死亡人数波峰并没有那么明显。

图片来源：worldometer

中国的这波奥密克戎疫情，不管你感染的是 XBB，是 BF.7，还是 BA.5.2，导致的症状、出现重症的风险都是类似的。

XBB 也不会增加心脏和胃肠损伤

这两天，关于 XBB.1.5 更容易引起心脏和胃肠损伤的传言闹得沸沸扬扬，让大家很恐慌。

新冠病毒确实会让一些人出现肠胃和心脏症状，这波疫情中也有一些人出现了腹泻、呕吐、心肌炎等问题。但 XBB 系列是否会更严重，甚至「主攻」，目前没有从之前 XBB 的流行区，比如新加坡看到这种情况，也没有相应的理论研究。

正在经历 XBB.1.5 的美国目前也没有特殊报告，未来几周，我们可以把美国当成 XBB.1.5 感染观察对象。

根据奥密克戎的特点，大概率是看不到 XBB.1.5 引起更多心脏和胃肠损伤的，在中国感染也是一样的。

无论病毒有怎样的变化，我们能做的都是一样的对症缓解症状，识别重症风险并做好预防。

短期内不会导致严重的二次感染

XBB 有这么强的免疫逃逸，是不是第一波没感染 XBB 的人很快就会再感染呢？

并非如此！

不同奥密克戎亚株间的差异确实在免疫逃逸上，但这种逃逸不是彻底的。除了抗体外，人体还有细胞免疫。

经历过一波奥密克戎疫情后，就算感染的不是 XBB，未来再碰到 XBB 时，病毒也不会肆无忌惮攻击。

奥密克戎时代的相关再感染研究很多，在葡萄牙的研究中，BA.5 虽然对 BA.1 或 BA.2 具有免疫逃逸，但引起的感染高峰明显低于 BA.1 时期。进一步的分析显示，在间隔约 90 天的两次奥密克戎疫情中，BA.1 或 BA.2 过往感染对 BA.5 的防感染有效性高达 75.3%。

图片来源：参考文献 2

XBB.1.5 是最新的变异，还拿不到这么准确的数字。但从一些初步研究和病毒特点分析，过往感染的保护可能会减弱，但不会完全丧失。新加波 XBB 疫情出现 23% 的再感染人群，更多还是因为离上次感染时间太久了。

就个体而言，短期内再感染的风险仍然很低，过往感染对重症的防护作用相对更为持久高效。

大家也不必为自己感染是啥毒株而担心。

不论是哪种毒株，都能建立起一道免疫屏障，将后续感染的可能性及危害降低。

你并不会感染 130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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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毒株变异并没有停止。就算今天感染的是最新版的 XBB.1.5，几个月后，很可能又有其他变异出现，没有「一劳永逸」的优势。

第一波感染的是不是 XBB，很可能不会影响第二波感染。

检测不同毒株，更多是公卫意义

研究病毒变异，做病毒测序，更多的价值在于公共卫生角度，能指导预测疫情大的走向，以及为更重要的进一步了解病毒战胜病毒打下基础。

还是北京大学曹云龙教授团队，最近在《自然》杂志上发表了一篇重要论文，基于对新冠病毒的广泛测序，阐述了全球占据传播优势的不同奥密克戎变异株存有趋同进化的趋势。各种变异为了逃逸免疫「被逼」越来越像。

换句话说，奥密克戎变异将变得越来越有可能被预测！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新冠疫苗的研发将彻底改变跟在病毒变异屁股后面走的窘境，更多的抗体药物研发也将成为现实。

但对于我们，不要把那些拗口的字母数字视为恐惧来源，今天有什么厉害的奥密克戎变异株、自己感染的是哪种变异株……不会影响到我们要如何预防和应对感染。

不管是之前的地狱犬，还是今天的 XBB，又或者之后还有 XXX，都不要害怕，更不要因为传言去做不必要的药物储备和乱用。对症处理，是关键。

例如开头的传言，应对腹泻，别乱买乱吃各种抗生素，关键是准备好口服补液盐。

相信科学，面对疫情不慌张，希望大家的 2023 会更好。

参考文献

[1] Cao, Y., Jian, F., Wang, J. et al. Imprinted SARS-CoV-2 humoral immunity induces convergent Omicron RBD evolution. Nature (2022). https://doi.org/10.1038/s41586-022-05644-7

[2] Malato J, Ribeiro R M, Leite P P, et al. Risk of BA. 5 infection among persons exposed to previous SARS-CoV-2 variants[J]. 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 2022, 387(10): 953-954.

[3] 新加坡卫生部 COVID-19 统计数据 https://www.moh.gov.sg/covid-19/statistics

[4] https://gisaid.org/

[5] TAG-VE statement on Omicron sublineages BQ.1 and XBB https://www.who.int/news/item/27-10-2022-tag-ve-statement-on-omicron-sublineages-bq.1-and-xbb

[6] CDC COVID 数据追踪器 https://covid.cdc.gov/covid-data-tracker/#variant-proportions

[7] Altarawneh H N, Chemaitelly H, Hasan M R, et al. Protection against the omicron variant from previous SARS-CoV-2 infection[J]. 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 2022, 386(13): 1288-1290.

[8] Wang Q, Iketani S, Li Z, et al. Alarming antibody evasion properties of rising SARS-CoV-2 BQ and XBB subvariants[J]. Cell, 2022.